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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世,我还做你的弟弟吧!
我还是那样喊你。丫头,因为我爱你.......
——致姐姐!
家的记忆,除了父母,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被称为“丫头”的姐姐了......
其实我从小就感觉很奇怪,父母放着那么多好听的名儿不取,偏偏跟姐姐取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,甚至有些俗气。
而我也未幸免于难,在堂兄弟中排行第六,自然而然的被父母顺口喊了出一个“六”来。我曾一度为自己的名字纠结不已,羞愧难当。但想想姐姐有个比我的还难听的名字,也便释然了。姐姐大我几岁,从小我就像跟班的一样和她形影不离,十足的一个剪不断的尾巴。从我牙牙学语的时候,就字正腔圆的直呼其名“丫头”了。以致多年后,再让我喊她一声姐姐,竟极感别扭,难以启齿。
我会边笑边嚷:死丫头,坏丫头,嫁不出去空发愁。姐姐若有所思,看着天空发呆。我不知道姐姐想什么了?
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,童年的梦一直很美,看着碧水悠悠,炊烟袅袅的村庄。姐姐带着我用童稚耕耘着青涩的土地。春暖花开,桃红柳绿。一草一木都让我和姐姐兴奋不已。碧碧的青山,清澈的小溪,都曾留下过我和姐姐的足迹。
姐姐假装恼我,却也拿我无法!直到多年后才明白,姐姐其实早已默认了这个名字,丫头就是一个亲昵的称呼,只有你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喊她。
遍地的春花,在我视线里疯狂,满野飞舞的蝴蝶迷了我的心性。我哪里顾得了挖猪草,撒腿在田野里追赶蝴蝶。却忘了手里拿了一把镰刀。待我从跌倒中慌乱爬起时,镰刀锋利的刀刃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我的手指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样惊慌失措过。她迟疑了片刻,飞快的拿出手帕替我缠上,然后不由分说的背起我向家里飞奔。一丝丝血迹透过手帕渗了出来,滴到了姐姐的衣服上。
丫头!让我自己走吧!我喊姐姐。
姐姐的手在我屁股上使劲掐了一下。
还不老实,喊姐姐!
一路上,姐姐不知摔了几跤。我趴在姐姐的背上,竟忘了手指钻心的疼痛,似被一种温柔包裹着。
伤口是父亲替我包扎的,洗下的血水足足染红了一盆清水。
父亲的神色严肃得可怕,他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训姐姐。
你这么带的弟弟,如果在深一点,或晚一点,这只手指就废了。
对不起!姐姐低垂着脸,大气不敢出。
爸爸,这不关丫头的事....我理直气壮的说。
关谁的事,你老子清楚。你喊她丫头就是不对了。父亲脸色沉了下来。
那为什么前两年我喊你们不说,还夸我。现在却不让喊了,骗子,都是骗子。我大喊。
父亲生气的抱起我,一下子从屋内扔到了屋外。
爸爸,我愿意她这样喊,你何苦生这么大的气。你干脆摔死弟弟算了,还给他包扎手干嘛?
我并没有因为姐姐为我解围而感激她,相反的喊她丫头更凶了。凭什么两个哥哥都能喊你丫头,而我就不能呢?
门前的桃花悄悄的开了,然后又悄悄的落掉。姐姐常常一个人立于桃花下发呆,我不懂什么是人面桃花相映红,但姐姐神情落寞的站在桃花里真的很漂亮。
我期待的并不是这一片姹紫嫣红,而是不久后桃树上那压弯树枝的果子。待到桃子成熟的季节已是夏天了,我整天都是光着身子跑来跑去。姐姐把熟透的桃子用清水洗净,然后放在一个木盆里。看着那一个红彤彤的桃子我不敢下嘴,总以为是血。无论姐姐怎样哄我,我宁可吃那些还未完全熟透的桃子,也不肯沾半口红得发软的桃子。
桃叶跟桃子上有一种细细的绒毛,不注意是很难看到的。我没有顾那么多,时常抱着它们跑来跑去,而那些绒毛全部粘在了我的身上,鸡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我拼命的挠,抓,甚至流了血,仍然是奇痒不止。父亲那几天去了市里开会,家里的人也不敢胡乱给药我吃。姐姐就用肥皂为我一遍遍的洗,也无济于事,她再怎么为我清洗,也管不住我到处乱挠的手。甚至连小鸡鸡也被抓开了。
盛夏的夜很热,姐姐给我全身擦满了痱子粉,然后坐在我身边为我赶扇....
记不清村庄前的那条小河什么时候干枯的,也没有察觉,皱纹从什么时候开始,在我一声声喊着丫头的时候爬上了父母的额头。
一向被我认为偏心的父亲,在姐姐读四年级的时候,就让姐姐背了书包离了学堂。
我看见姐姐哭,但不知为什么?
六,你还小,你不懂的。
丫头,那以后我也不读书了,回家陪你。以后你嫁不出去,我娶你。
真是个傻六!姐姐笑了,样子很美。夏日的麦田突然多了一个痴情的守望者,麦子闹哄哄的在地里生长着。姐姐用她单薄的身子挑起了家庭的大梁。她就是姐姐,被我称为丫头的那个人。
每天放学,我会循着她的足迹到地里。黄昏的温度反而骤然上升,遍地的雾气氤氲而起,将暮归的牛羊笼罩其中。姐姐这时候会拖着劳累的身子,走进烟雾袅绕的村庄,远方有几粒星星若隐若现。
更多的时候,我会坐在门槛上,数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星星等姐姐回来。姐姐戴着草帽,走在薄薄的夜色里,阳光早已晒黑了她那张白皙的脸。我亲昵的跑上去,喊着丫头,把母亲为我洗好的梨子送到她的手上。
家并没有因为姐姐和母亲的辛勤劳作而有所改善。而随着父母的老去,姐姐却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。我也开始明白了,随着我的身高不断增加,姐姐也和我越走越远了。
看着村里的女孩再外面回来,一个个花枝招展,姐姐何曾不向往城里的灯红酒绿,而为了父母,姐姐毅然的选择了脚下的土地。
我读初中的时候,姐姐为了方便照顾家里的父母,便在镇上一家缝纫店里
来世,我还做你的弟弟吧!
我还是那样喊你。丫头,因为我爱你.......
——致姐姐!
家的记忆,除了父母,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被称为“丫头”的姐姐了......
其实我从小就感觉很奇怪,父母放着那么多好听的名儿不取,偏偏跟姐姐取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,甚至有些俗气。
而我也未幸免于难,在堂兄弟中排行第六,自然而然的被父母顺口喊了出一个“六”来。我曾一度为自己的名字纠结不已,羞愧难当。但想想姐姐有个比我的还难听的名字,也便释然了。姐姐大我几岁,从小我就像跟班的一样和她形影不离,十足的一个剪不断的尾巴。从我牙牙学语的时候,就字正腔圆的直呼其名“丫头”了。以致多年后,再让我喊她一声姐姐,竟极感别扭,难以启齿。
其实姐姐一直很漂亮,至少她的形象影响了整个青少年时代。因为姐姐是我家唯一的女孩子,自然要比我和哥哥们金贵许多。父亲是个稍不如意就暴跳如雷的人,但无论怎样,也没有打我姐姐一指头。小时候,我犯了错误的时候,便喜欢把责任推到姐姐身上了。姐姐见我小,也从不计较。只是逮着我的时候,拼命的挠我胁下,一直笑到我倒地求饶为止。
我会边笑边嚷:死丫头,坏丫头,嫁不出去空发愁。姐姐若有所思,看着天空发呆。我不知道姐姐想什么了?
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,童年的梦一直很美,看着碧水悠悠,炊烟袅袅的村庄。姐姐带着我用童稚耕耘着青涩的土地。春暖花开,桃红柳绿。一草一木都让我和姐姐兴奋不已。碧碧的青山,清澈的小溪,都曾留下过我和姐姐的足迹。
姐姐去上学的时候,我曾哭过。小学就在村后,我像个小偷似的趴在她们教室的窗户外,听姐姐跟着老师读“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。”每逢周六,周日,姐姐就会挎着一个竹篮出去挖猪草。我也会介有其事的拿着一把小镰刀,喊着丫头,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。
姐姐假装恼我,却也拿我无法!直到多年后才明白,姐姐其实早已默认了这个名字,丫头就是一个亲昵的称呼,只有你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喊她。
遍地的春花,在我视线里疯狂,满野飞舞的蝴蝶迷了我的心性。我哪里顾得了挖猪草,撒腿在田野里追赶蝴蝶。却忘了手里拿了一把镰刀。待我从跌倒中慌乱爬起时,镰刀锋利的刀刃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我的手指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样惊慌失措过。她迟疑了片刻,飞快的拿出手帕替我缠上,然后不由分说的背起我向家里飞奔。一丝丝血迹透过手帕渗了出来,滴到了姐姐的衣服上。
丫头!让我自己走吧!我喊姐姐。
姐姐的手在我屁股上使劲掐了一下。
还不老实,喊姐姐!
一路上,姐姐不知摔了几跤。我趴在姐姐的背上,竟忘了手指钻心的疼痛,似被一种温柔包裹着。
伤口是父亲替我包扎的,洗下的血水足足染红了一盆清水。
父亲的神色严肃得可怕,他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训姐姐。
你这么带的弟弟,如果在深一点,或晚一点,这只手指就废了。
对不起!姐姐低垂着脸,大气不敢出。
爸爸,这不关丫头的事....我理直气壮的说。
关谁的事,你老子清楚。你喊她丫头就是不对了。父亲脸色沉了下来。
那为什么前两年我喊你们不说,还夸我。现在却不让喊了,骗子,都是骗子。我大喊。
父亲生气的抱起我,一下子从屋内扔到了屋外。
爸爸,我愿意她这样喊,你何苦生这么大的气。你干脆摔死弟弟算了,还给他包扎手干嘛?
我并没有因为姐姐为我解围而感激她,相反的喊她丫头更凶了。凭什么两个哥哥都能喊你丫头,而我就不能呢?
门前的桃花悄悄的开了,然后又悄悄的落掉。姐姐常常一个人立于桃花下发呆,我不懂什么是人面桃花相映红,但姐姐神情落寞的站在桃花里真的很漂亮。
我期待的并不是这一片姹紫嫣红,而是不久后桃树上那压弯树枝的果子。待到桃子成熟的季节已是夏天了,我整天都是光着身子跑来跑去。姐姐把熟透的桃子用清水洗净,然后放在一个木盆里。看着那一个红彤彤的桃子我不敢下嘴,总以为是血。无论姐姐怎样哄我,我宁可吃那些还未完全熟透的桃子,也不肯沾半口红得发软的桃子。
桃叶跟桃子上有一种细细的绒毛,不注意是很难看到的。我没有顾那么多,时常抱着它们跑来跑去,而那些绒毛全部粘在了我的身上,鸡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我拼命的挠,抓,甚至流了血,仍然是奇痒不止。父亲那几天去了市里开会,家里的人也不敢胡乱给药我吃。姐姐就用肥皂为我一遍遍的洗,也无济于事,她再怎么为我清洗,也管不住我到处乱挠的手。甚至连小鸡鸡也被抓开了。
盛夏的夜很热,姐姐给我全身擦满了痱子粉,然后坐在我身边为我赶扇....
记不清村庄前的那条小河什么时候干枯的,也没有察觉,皱纹从什么时候开始,在我一声声喊着丫头的时候爬上了父母的额头。
一向被我认为偏心的父亲,在姐姐读四年级的时候,就让姐姐背了书包离了学堂。
我看见姐姐哭,但不知为什么?
六,你还小,你不懂的。
丫头,那以后我也不读书了,回家陪你。以后你嫁不出去,我娶你。
真是个傻六!姐姐笑了,样子很美。夏日的麦田突然多了一个痴情的守望者,麦子闹哄哄的在地里生长着。姐姐用她单薄的身子挑起了家庭的大梁。她就是姐姐,被我称为丫头的那个人。
每天放学,我会循着她的足迹到地里。黄昏的温度反而骤然上升,遍地的雾气氤氲而起,将暮归的牛羊笼罩其中。姐姐这时候会拖着劳累的身子,走进烟雾袅绕的村庄,远方有几粒星星若隐若现。
更多的时候,我会坐在门槛上,数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星星等姐姐回来。姐姐戴着草帽,走在薄薄的夜色里,阳光早已晒黑了她那张白皙的脸。我亲昵的跑上去,喊着丫头,把母亲为我洗好的梨子送到她的手上。
家并没有因为姐姐和母亲的辛勤劳作而有所改善。而随着父母的老去,姐姐却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。我也开始明白了,随着我的身高不断增加,姐姐也和我越走越远了。
看着村里的女孩再外面回来,一个个花枝招展,姐姐何曾不向往城里的灯红酒绿,而为了父母,姐姐毅然的选择了脚下的土地。
我读初中的时候,姐姐为了方便照顾家里的父母,便在镇上一家缝纫店里做了一名学徒。
更多的时候,姐姐还是把时间交到了家里的土地上。从小几乎都捡旧的我,穿了是姐姐学熟后做的第一件衣服。我兴奋得几次都要跳起来,而那两个“姐姐”二字仍然如鲠在喉,吐不出来。
在姐姐的劳作下了,地里的庄家开始了快乐的呻吟,我甚至看见了希望展现在父母的脸上。
大哥去突然走了,走得潇洒决绝,却留下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家。母亲从此换了一个人一样,整日双目无神,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在一旁唠唠叨叨。忘了洗脸,忘了梳头。
姐姐放弃了镇上的事情,专心的回到了家里。帮大嫂照顾孩子,给母亲洗衣做饭,下地干活。
不久嫂子带了两个年幼的孩子嫁了人去,家与其说是家,倒不如说是一个空架子。太多的悲伤与痛苦渲染了我的笔墨,从那一刻起,我开始写文字。每一个文字都是湿淋淋的让人心疼。
我亲眼看见姐姐看着我的日记泪流满面。我悄悄的退了出来,我甚至想和姐姐抱头痛哭,却没有那个勇气。我暗暗的作了一个决定,不再念书了。在一个冬天的日子里,我拿了书包毫无顾忌的从学校跑了出来。
姐姐因我的退学,责怪胜过了父母。
你以为再家里很舒服吗?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永远都不会有出息的。
我就是因为家里累和苦,我才回来的,因为你是我的.....
你的什么?姐姐急切期待着下文。
我最最亲爱的丫头!
我就知道你不会有好话的,姐姐生气的说,却笑了。
从那一天起,我就真正成了一个农民,和姐姐在一起插秧,割麦,除草,打场。
记不清姐姐是哪一天去相亲的,而我却无缘无故的病了两天。姐姐那天穿得很漂亮,是她自己动手做的一件新衣服。姐夫给我见面礼,我爱理不理。甚至恨他,也许不久,他就会带着姐姐离我们而去了。
姐姐并没有因为有了朋友而疏远我,相反的对我更加亲密。我甚至怀疑姐姐故意这样做的,因为她早想离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了,她这样做无法是想赎回一个心安理得。
我害怕姐姐离去,更像小时候一样形影不离的跟着她。她和姐夫逛街看电影我也跟着。或者我过于懵懂,不懂男女间的情情爱爱。我一直自由自在的在他们中间穿来穿去。以致多年后才明白,我那时已不是姐姐的尾巴,而是一盏不折不扣的灯泡。
我一直喊她丫头,甚至在她出嫁那天也没有改过口来。只是我喊丫头的时候,眼里噙着泪水。
那天姐姐穿得特别漂亮,是世上最美丽的新娘。
母亲哭哭啼啼的拉着姐姐的手不愿松开,父亲则推病不起。
我远远的躲在大门后,像个孩子马上要失去了母亲一样无助。眼睁睁看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抬走了姐姐。那一刻,心里除了恨,我的恼里一片空白。
我猛的冲向姐夫,想狠狠踢他几脚。姐姐幽怨的看了我一眼。
丫头会回来看你们的.....
姐姐没有食言,即使出了嫁,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娘家呆着,我不敢想象,如果当初家里没有姐姐会是一个什么样子。
第一次在外地跟姐姐写信,我竟还是改不了丫头的称谓。整封信里仅仅出现了两次“姐姐”,更多的还是被丫头这个词代替了。就因为姐姐这个词,姐姐被感动得落泪。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,却因为我的吝啬,姐姐便看得无比珍贵。
母亲病了,姐姐并没有写信告诉我。只说父母一切安好,而今最担心的便是我的婚事。在姐姐的家里,到处都张贴着我的相片,姐姐无非是想吸引她村里的女孩注意。
第一次相亲,女孩是姑父家的一个亲戚。姐姐陪着我去的,她跟女孩说的话比我说的还要多。
女孩说从来没有看见这么老实的男孩,我不禁哑然,我的倔强还在后头。我最终没有顾忌姑父的颜面,退了亲事。母亲骂我忤逆,大逆不道。因为姑父因此与我家断绝了关系。
是姐姐苦口婆心的安慰母亲。儿女的事情你就不要太操心了,他以后不孝顺,还有你的女儿丫头呢!
也许是厌倦了没有出头之日的打工生涯,也许是为了照顾父母亲。那一年,我留在了家里,在镇上卖起了服装。姐姐的生日,我提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送了去。
姐姐说长这么大都没有收到过生日蛋糕,那是她一生中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日。姐姐的话让我汗颜,比起她来,我做的一切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便似沧海一粟了。
我的生意到底还是一失败告终,我也懂得了。心性太单纯的人是不适合做生意的,其结果只有一个,用钱买来一堆教训。
生意失败的第二年再次背起了行囊走出了家门,若不是姐姐,我不敢肯定我有没有勇气一脚踏出家的门槛。
离家的那段日子,家里的地都是姐姐来打理的。那一年从广州回来,一场大雪耽误了行程。姐姐一直在我家陪着等到天亮。
即使婚后很多年,与妻子的一些磕磕碰碰,母亲不敢说我,姐姐却会毫无情面的把我训得服服帖帖,无半点怨言。于家,于父母我都没有任何资格说话。父母老年的那些年,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全赖着姐姐的悉心照料。姐姐有一次和我无意间说道了父亲,不知不觉的又落了一回泪。
父亲病入膏肓的日子,我在哈尔滨。姐姐干脆就住到了我家里,父亲有天信口说了想吃糯米圆子的话,由于当时正忙,姐姐没有在意。就说完此话的第二天的晚上,父亲不堪病痛的折磨寻了短见。
姐姐的那个痛,不亚于心如刀绞。她说,这么小的一个心愿,竟没有帮忙父亲完成,她有愧,甚至说自己没有尽到孝心。
姐姐何曾没有尽到孝心?记得母亲病倒的那些日子,她每天医院,家里忙进忙出,一晃就是一二十天时间。她每天都睡的囫囵觉,不仅记挂着母亲,还记挂着正准备冲刺高考的外甥。
如果不是姐姐多年来的精心照顾,恐怕父母早已离开了人世。
我常常恨自己的嘴太紧,那一声姐姐喊出来竟是如此艰难。每每想痛痛快快的喊几声姐姐,却只是到了嗓子眼跟前又被我生生的咽了回去。
那个“丫头”的称呼在我生命里浸染了三十多年,已经流进了我的血液,根深蒂固了。就像姐姐无论在哪里,都会喊我“六”一样。
来世,我还做你的弟弟吧!
我还是喊你:丫头。因为我爱你。
其实此时,我早已泪流满面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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